當律師職業道德與社會公德發生沖突時的選擇

當律師職業道德與社會公德發生沖突時的選擇

劉艷春

【摘要】當律師職業道德與社會公德發生沖突時，律師該如何選擇？是忽略社會公德而只選擇維護委托人利益？還是兩者兼顧？或是其他選擇？《律師法》、《律師職業道德和執業紀律規范》、新《刑事訴訟法》已經明確規定律師在執業過程中，既有維護當事合法權益的義務又有承擔社會責任的義務。

【關鍵詞】律師；業道德；社會公德

當律師職業道德與社會公德發生沖突時，律師該如何選擇？一座大型寺廟的住持和尚道：當以社會公德為重。美劇《林肯律師》①（The Lincoln Lawyer）很好地詮釋了這個問題，為有此困惑的律師指明了方向。洛杉磯刑事辯護律師米奇·霍勒的辯護對象是年輕富有的比弗利山花花公子路易斯·羅萊特，羅萊特被控毆打強奸并企圖謀殺應招女郎瑞琪。這是一場深具影響力的商業巨子與妓女的PK，羅萊特一直堅稱自己是清白的，乍看之下，是很簡單的小官司。隨著調查的深入，霍勒發現他的當事人謊話連篇，且霍勒兩年前曾經接手的另一樁強奸殺人案與本案有諸多相似之處，真相漸漸浮出水面。但此時，霍勒作為職業律師陷入了選擇的痛苦中：是讓如今確實犯下了令人發指罪行的當事人逍遙法外，還是讓另外一個已經被關進監獄的人為自己從沒有犯下過的罪行繼續蒙受著不白之冤？是該維護職業道德還是維護社會公德？影片的結局綿里藏針：強奸案經過霍勒智慧的激辯，羅萊特被宣布無罪當庭釋放，剛獲得自由邁出法庭的羅萊特還沒來得及享受這突然降臨的驚喜，旋即被守在門外的警察以涉嫌殺人罪名逮捕。霍勒既維護了律師職業道德又維護了社會公德！

律師從業之初必須通過職業道德和執業紀律規范的培訓和考核，方能領取執業證書。中華全國律師協會修訂的《律師職業道德和執業紀律規范》②第二章規定了律師職業道德的基本準則是忠于憲法和法律，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誠實守信，勤勉盡責，維護委托人的合法利益，維護國家法律與社會正義。《律師法》③第二條規定律師應當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維護法律的正確實施，維護社會的公平和正義。律師在執業過程中，既有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的義務又有承擔社會責任的義務。

律師職業道德與社會公德產生沖突的原因在于律師執業的保密義務。正如醫生對給病人醫治過程中獲取的病人身體、病情等隱私問題負有保密義務，保險銷售人員對在向客戶銷售保險過程中獲取的客戶個人及家庭身份、經濟等隱私問題負有保密義務一樣，律師作為受托人對委托人的信息包括未被司法機關掌握的案件信息均負有保密義務。律師職業具有較強的專業性，身為當事人僅靠其自身的生活常識和有限的法律知識一般不足以判斷其行為對自己有利與否，這時需要委托律師憑借專業知識和專業技能為委托人做出判斷。判斷的前提是委托人充分而完全地向律師告知信息，即使其認為不利的信息；而充分告知的前提則是律師的保密義務。保密是信任的前提，有了信任委托人才敢將所有有用或無用的信息全盤告知律師，有了充分的信息律師才能過濾無用信息、保留有價值信息，從而為委托人提供高效的專業代理。律師保密義務的功能不僅在于維護委托人的個人隱私不致外泄，其更重要更深遠的意義在于社會法律制度的完善與完備，社會秩序與社會安全的保持與維護。

律師作為受托人獲取的信息可能是委托人有罪與否的信息，也可能是涉及第三人有罪與否的信息，律師保守秘密的結果有可能會導致無罪的人蒙冤入獄，導致有罪的人逃避法律的制裁，進而繼續危害社會。這就是律師職業道德與社會公德的沖突所在，發生沖突時，律師該如何選擇？

《刑事訴訟法》④第四十六條規定：辯護律師對在執業活動中知悉的委托人的有關情況和信息，有權予以保密。但是，辯護律師在執業活動中知悉委托人或者其他人，準備或者正在實施危害國家安全、公共安全以及嚴重危害他人人身安全的犯罪的，應當及時告知司法機關。這“應當”兩字明確了律師在執業活動中維護社會公德的義務，律師的義務是雙重的。律師在西方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職業，在中國呢？也是頗存爭議。從寺廟住持和尚的話來看，社會對律師的認識似乎更多是負面的觀點。如何樹立律師的形象，提高律師的社會地位，贏得更多社會尊重，在于律師行業、協會和律師自身的共同努力。

全國律師協會指導各地律師協會積極做好律師的職業道德和執業紀律規范教育工作，不僅要重視律師入門之初的職業道德和執業紀律規范的培訓和考核，更要注重律師執業過程中的教育和考核工作。律師自身要規范在代理活動中的一言一行，事事為委托人著想，為委托人爭取合法權益，但又要時時牢記不違反執業規范、不違背社會公德。

以習總書記為總代表的新一屆領導集體提出了實現“中國夢”的鳳愿。⑤每個人都有理想和追求，都有自己的夢想，每個人的前途命運都與國家和民族的前途命運緊密相連。律師的中國夢就是遵守職業道德、維護社會公德，為構建公平、正義的法制社會恪盡職守，為百姓過上有法制、有秩序、有安全的幸福生活而盡力。

注釋：

①《林肯律師》（The Lincoln Lawyer）布拉德·福爾曼執導，馬修·麥康納、瑪麗莎·托梅、瑞恩·菲利普主演。

②《律師職業道德和執業紀律規范》（中華全國律師協會修訂）第二章。

③《中華人民共和國律師法》第二條。

④《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四十六條（2013 年1 月1 日施行）。

⑤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在國家博物館參觀《復興之路》展覽過程中，習近平發表的重要講話之一。

作者簡介：劉艷春，江蘇冠文律師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