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環境稅法律制度研究概述

國外環境稅法律制度研究概述

張玉葉

【摘要】環境稅在協調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之間的矛盾中發揮了重要作用，被世界各國所廣泛認同，成為各國解決環境問題的重要手段。中國環境稅法律制度在演進歷程中存在著立法理念缺失、立法目的片面、立法層級較低等固有缺陷，使得其在保護環境方面的成效甚微。本文通過對國外的環境稅法實踐經驗，為我國環境稅法律制度的完善提出可行性建議。

【關鍵詞】環境稅；法律制度；環境保護

一、國外環境稅法律制度的現狀及趨勢

上世紀70 年代，“污染者負擔”原則被廣泛接受后，環境稅開始在發達國家廣泛出現。環境稅的發展分為三個階段：上世紀70 年代到80 年代初，環境稅主要是補償成本的收費，屬于環境稅的雛形；上世紀80 年代到90 年代中期，環境稅種日益增多，功能拓寬，用于引導人們的行為方式和增加財政收入；20 世紀90 年代中期至今，是環境稅發展的黃金時期，為了實施可持續發展戰略，各國紛紛進行“綠色稅制”改革。多年來，發達國家一直在努力探討能廣泛應用具有一致性的環境經濟手段，環境稅脫穎而出，成為各國普遍采用的最主要環境經濟手段。其內容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以保護環境資源為目的的，針對污染和破壞環境以及浪費資源的行為而征收的專門性稅種，它是環境稅收的主要內容，如針對廢水、廢氣和固體廢物的排放征稅；二是在其它一般性稅種中為保護環境和資源而采取的各種稅收調節措施。如對納稅人治理污染、綜合利用資源采取稅收優惠措施，以及對破壞環境、浪費資源的行為加重稅收負擔。

（一）與環境相關的產品稅的稅種與征收范圍較廣泛和系統

多數發達國家都設置了與環境相關的產品稅法律制度，其優越性體現在與環境相關的產品稅稅種設計廣泛和系統，征收范圍合理科學，符合環境保護的目標。與環境相關的產品稅中的“產品”主要指那些在生產過程、消費過程或者處理過程中產生污染的產品。主要稅種有：

1. 外包裝容器產品課征的稅。飲料容器稅，為了鼓勵生產輕型容器，促使容器的重復使用，早在1974 年挪威就開始對飲料容器征稅，所有不能回收的飲料容器必須負擔30%的稅收，飲料容器重復使用的次數越多，負擔的稅收就越少；塑料包裝袋稅，即有的發達國家對生物不可降解的塑料包裝袋征收環境稅。在有些國家和地區如果回收一次性飲料包裝，則可以獲得稅收返還。

2.對農業投入品和產品課征的稅。許多發達國家都己或正在考慮對農用化肥和農藥課征環保稅。如比利時從1991年起對過剩的牲畜糞便征稅。這種稅有兩部分組成，根據過剩牲畜糞便中的氮、磷含量計征的基本稅收和一筆牲畜糞便處理費，后者專門支付給一個名為“曼斯托邦”的組織用于處理牲畜糞便。丹麥對小于1 公斤或1 升裝的零售殺蟲劑征稅。瑞典課征化肥稅，對過剩牲畜糞便根據其中的磷酸鹽含量征稅。

3.對其它產品或勞務課征的稅。許多對環境會造成污染的產品，雖然危害沒有燃油機動車、殺蟲劑所造成的那么嚴重，但也受到許多國家的重視。例如，瑞典、加拿大、比利時均對污染環境的電池課以重稅；意大利和丹麥對塑料袋課稅；比利時、丹麥、芬蘭和加拿大的一些省份對一次性飲料包裝物課稅。比利時對不可回收的一次性相機課稅，丹麥、美國對一次性剃刀征收環保稅。

（二）與交通運輸有關的稅環境保護目的明確

大多數發達國家都認識到，環境污染主要是由機動車、船、飛機排放的尾氣造成的，即所謂的尾氣型污染，因此，為了保護大氣環境和減少大氣污染，對人們使用機動交通工具產生的污染進行懲罰，大多數發達國家都設計了與交通運輸有關的稅。這些稅種的制度目的是明確的，即通過征稅引導人們如何使用機動交通工具，減少尾氣的排放從而凈化大氣，保護大氣環境。如：

1.車船燃料稅。車船燃料稅通常適用增值稅、消費稅、儲備與安全稅和環境稅等。大多數國家車船燃料的綜合稅負都遠高于其它商品，占其價格的50%左右，稅收價格比最高的是丹麥，達69.3%；最低的是美國，也達到29%。發達國家中，澳大利亞和美國是不征增值稅。在開征增值稅的國家中，稅率從3%的日本到25%的瑞典不等。在某些國家，還對不同的燃料規定了不同的增值稅率。值得注意的是，在增值稅制中實際上只有家庭是增值稅的最終承擔者，工、農、商業用戶購買燃料所付的增值稅都可以以進項抵扣的方式，在銷售商品時得到返還，這種返還率通常都是100%的，只有葡萄牙規定返還率不得超過50%。

大多數發達國家都對車船燃油課征消費稅，稅率因燃油性質而異，一般都是汽油稅高于柴油稅，這使得柴油在商用汽車上的使用更加廣泛。美國則是柴油稅高于汽油稅，這反映了重柴油汽車給高速公路的維修保養帶來額外的成本，各國還普遍運用對無鉛汽油適用比含鉛汽油優惠的稅率，以引導人們用無鉛汽油取代含鉛汽油。除增值稅和消費稅外，消費車船燃油在不同的國家還要繳納許多從量稅，如：環境污染稅（丹麥、芬蘭、荷蘭、挪威、瑞典和美國），燃油儲備稅（某些歐盟國家，收入用于建立緊急儲備）為公共工程和基礎設施籌資的稅（法國、日本、新西蘭、美國）和為國家研究與開發融資的稅（法國）。

2.與車、船有關的稅。機動車、船通常根據其物理性質、所使用的燃料或用途而被課以不同的稅。與機動車相關的稅曾一度被看作是各國取得財政收入的一種手段，但現在這類稅種在改變人們與環境有關的行為方面得到了更廣泛地運用，許多國家都根據不同的車、船會對環境造成的污染程度征收不同的稅（費）。這方面只要表現為：第一，新車（船）銷售稅。車（船）銷售稅通常比其它商品銷售稅高，或者是一般銷售稅的附加。如比利時機動車（新車或二手車）既要交一半增值稅又要交一種“汽車流轉稅”，而增值稅中部分可以獲得抵扣其余部分，只能在計算所得稅時列支。美國對超出平均燃油消耗量的新車征從量稅，這種名為“gas-guzzler”的稅，其稅額700-1000 美元/車不等。然而這類稅會減少人們對新車的購買，還可能導致人們保留舊的污染更嚴重的汽車。因此，瑞典規定：從1995 年1 月起，電動車和電動汽油兩用車，可以免繳新車銷售稅。第二，年費，這種收費一般采取車輛注冊費或使用年費的形式，可能是總額稅，也可能根據汽車的某一特征，如汽缸容量征收。發達國家大都對商用汽車與私家車采用不同的稅費率。第三，對機動車稅、燃料稅的改革進入90年代以來，發達國家在機動車稅、燃料稅改革方面的普遍趨勢是更多的加入了環境保護因素而不在側重于它們取得收入的功能。

（三）與環境污染有關的稅稅基和稅率設置科學靈活

發達國家在設置與環境污染有關的稅收時，注意根據不同的污染排放物和不同時期情況來靈活安排稅基和稅率，并盡量選用對社會資源配置影響最小的稅基。污染物主要有廢氣、廢水、固體廢棄物、噪音四類，環境污染稅也相應分為以下四類：

1.大氣污染稅。對廢氣排放所征收的稅主要有針對二氧化硫排放征收的二氧化硫稅和針對二氧化碳排放征收的二氧化碳稅。如美國早在20 世紀70 年代就開征了二氧化硫稅，按照美國稅法規定，二氧化硫濃度達到一級和二級標準的地區，每排放一磅硫分別課稅15 美分和10 美分，二級以上的地區則免征，以促使生產者安裝污染控制設備，同時轉向使用含硫量低的燃料。此外，瑞典、荷蘭、日本、挪威、法國、德國等國也征收了二氧化硫稅。

2.水污染稅。廢水包括工業廢水、農業廢水和生活廢水。許多國家都對廢水排放征收水污染稅。早在1968 年，法國就對家庭排放的污水征收水污染費，對兩種來源的污水使用不同稅率，對非家庭征收的水污染稅適用于那些排污量相當200個人排污量的單位，政府對每個排污口進行測算，將其分門歸類到相應的費率級次，然后根據費率和實際排污量計算收費。德國從1981 年起在全國范圍內課征排污稅。排污稅僅適用于那些直接排入到水體中的污水（直接排放），不適用于排放到廢水處理設施的污水（間接排放）承擔納稅義務的污水處理廠，再把這個成本分攤到用戶頭上。污水費取決于廢水中的有毒物質含量，包括氧化物、金屬離子、對魚類有害物質的參數，從1991 年開始又增加磷、氮化合物的參數。有關參數根據法律規定的測算體系進行測算，如果測算值超出官方許可標準，費率得相應提高。除此之外，荷蘭、瑞典、美國都開征了水污染稅。

3.固體廢物稅。固體廢物稅是對固體廢物征收的一種稅，期課稅對象包括工業廢棄物、商業廢棄物、生活廢棄物等。該稅一般可以根據廢棄物的實際體積定額征稅，依然可以根據廢棄物的體積和類型定額征收。其中垃圾稅是針對生活廢棄物向產出生活垃圾的家庭所征收的一種稅，其征稅目的是為了籌集收集和處理垃圾的資金。荷蘭、芬蘭、英國等國家先后開征了垃圾稅。以荷蘭為例，荷蘭的垃圾稅是以家庭為單位，由市政府負責征收。各個政府可以根據每個家庭的人口數量或產出的垃圾量進行選擇性征收，人口少的家庭可以得到一定的減免。垃圾稅的征收，一方面可以為處理垃圾提供資金，另一方面也可以減少垃圾的產出，改善環境質量。

4.噪音稅。噪音稅就是對超過一定分貝的特殊噪音聲源所征收的一種稅。美國、日本、德國和荷蘭等國家都征收了此稅。噪音稅一般有兩種：一是固定征收，如美國規定，對機場的每位乘客和每噸貨物征收一定的治理噪音稅，稅款用于支付機場周圍居民區的隔離費用；二是根據噪音排放量對排放單位征收，如日本和荷蘭就是政府對民用飛機的使用者即航空公司，在機場周圍噪音影響區域產生噪音的行為征收噪音稅，一般按照飛機著陸次數來計征。

二、國外環境稅法律制度的特點

（一）以能源稅為主體，稅收種類呈多樣化趨勢，環境稅的征收范圍廣泛

發達國家的環境稅種根據污染物的不同大體可以分為四大類：廢氣稅、水污染稅、噪音稅、固體廢物稅。這樣就使導致環境污染的生態破壞的各個方面和各個行業的因素都涵蓋在環境稅收的管轄之內，促使和保證了環境稅收治理環境的力度。

（二）重視稅基選擇、稅率差別和稅收減免的調節作用

發達國家一般都根據不同的污染排放項目和不同的年代來靈活安排稅基和稅率，并盡量選用對社會資源配置影響相對較小的稅基。為了提供正確的市場和價格信號，更好地引導人們的行為，完善國家的激勵機制，發達國家非常重視稅基選擇、稅率差別和稅收減免的調節作用，靈活、適當、謹慎地選擇稅基、稅率和稅收減免措施。在荷蘭，基于環境保護的目的對廢棄物有不同的對待，如有機廢物被分開收集并用于堆肥，這是一種有利于環境的處置辦法，因而這些廢棄物不用繳稅。

（三）將稅收負擔逐步從對收入征稅轉移到對環境有害行為征稅

一些發達國家根據環境保護的要求重新改組稅制結構，通過進行稅收整體結構的調整，將環境稅收重點從對收入征稅逐步轉移到對環境有害行為征稅，即在勞務和自然資源及污染之間進行稅收重新分配，將稅收重點逐步從工資收入向對環境有副作用的消費和生產轉化。

（四）稅收手段與其他手段相互協調和配合

發達國家的環境保護工作之所以能取得顯著的成效，主要原因是建立完善的環境濟政策體系。在采用稅收手段的同時，注意與產品收費、使用者收費、排污交易等市場方法相互配合，形成合力，共同作用。另外，運用稅收優惠、差別稅率等政策，積極有效引導社會資金投向環境保護。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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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玉葉，浙江財經大學。